Donoghue v. Stevenson 和主耶穌的說話

主耶穌話語的影響力無處不在。偶然謮到的吉光片羽，發現簡單一句 “當愛你的鄰舍如己” ，也可改變世上半數國家的營商環境，和創立了一整個法律科目。

一個法律學生都耳熟能詳的故事：上世紀初，在蘇格蘭有位老太太，她的朋友買了一瓶薑啤酒給她喝，喝後她才發現瓶內有半隻蝸牛屍體，後來更病倒了。老太太到法院起訴釀酒的史提芬遜先生。由於購買薑啤酒的不是老太太，她和史先生之間根本沒有合約關係；她不能起訴他違約。根據當時英國已有的案例，如沒有合約關係，通常只有在某些特別的情況下，例如涉及欺詐或故意等，商人才要對消費者負責；當時的案例並沒有很清楚說明是否有要求凡有疏忽行為的人都要負責的通用原則。由於沒有很清楚案例支持，蘇格蘭的法院判老太太敗訴。雖然老太太是個窮婦人 (法院的紀錄稱她為pauper) ，她也勇敢地到倫敦的上議院 (House of Lords) 上訴。

上議院的艾根大法官 (Lord Atkin) 承認以往沒有案例訂下任何通用原則，但他接著說的話可能是近百年來最動人的判詞：他說，作出疏忽的行為後必須負責，這已是社會的共識。“當愛你的鄰舍” 這個道德標準已成了法律，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他的鄰舍；法官的責任只是要定義何謂 “鄰舍” 。他接著把 “鄰舍” 定義為一些受被告的行動緊密影響的人，即被告想到他的行動時應該同時合理地預計到會受其影響的人。原文如下： “... The liability for negligence, whether you style it such or treat it as in other systems as a species of ‘culpa’, is no doubt based upon a general public sentiment of moral wrongdoing for which the offender must pay. But acts or omissions which any moral code would censure cannot in a practical world be treated so as to give a right to every person injured by them to demand relief. In this way rules of law arise which limit the range of complainants and the extent of their remedy. The rule that you are to love your neighbour becomes in law, you must not injure your neighbour; and the lawyer’s question, ‘Who is my neighbour?’ receives a restricted reply. You must take reasonable care to avoid acts or omissions which you can reasonably foresee would be likely to injure your neighour. Who, then, in law is my neighbour? The answer seems to be—persons who are so closely and directly affected by my act that I ought reasonably to have them in contemplation as being so affected when I am directing my mind to the acts or omissions which are called in question.”

相信法官說這番話時，腦海裡必定現起當日一位法利賽人試探主耶穌的情境 (馬太福音第22章) 。當時試探主耶穌的就是個 “律法師” ，其實就是律師 (lawyer)，只是和合本翻譯時，中國還未流行律師這個稱號。這位法利賽人問耶穌，法律上 (當年和合本翻譯為 “律法上”) 的誡命、那一條是最大呢？耶穌回答說：就是盡心、盡性、盡意愛主你的神，其次是 “當愛你的鄰舍如己” ；這兩條誡命便是法律和先知一切道理的總綱了。和合本翻譯為 “愛人如己” ，但其實應像其他大部份中、英譯本般譯為 “愛鄰舍如己” 。

法官沒有說明他的話源自聖經；因為在當年的英國，凡提及 “道德標準” ，大家都明白是指主耶穌的標準。

上議院以三對二判老太太勝訴，即五位法官中有兩位認為 “愛鄰舍” 只是道德標準，就像十誡的 “當孝敬父母” 一樣，不應成為法律。加上蘇格蘭的三位法官，其實起碼有五位法律知識淵博的學者持反對意見，只有上議院的三名法官贊成“愛鄰舍” 原則是法律。但主耶穌的說話就是真理，最終必能打動人的心靈，往後的許多律師和法官基於 Lord Atkin 這個源自主耶穌的 “愛鄰舍” 原則，令許多因他人疏忽而受損的受害人得到合理的賠償，最後令它變成通用於各種情況的原則。由這案起 “疏忽法” 便自成獨立重要科目。